A股市場首家民營上市車企即將放棄造車。8月16日，對于吉利即將收購力帆的傳聞，吉利汽車母公司吉利控股公關部門負責人并未向北京商報記者給出明確答復，僅表示“不知道”。此前傳聞顯示，力帆股份將向吉利汽車出售旗下所有汽車業務資產。

作為力帆汽車創始人，82歲的尹明善直到今年5月的股東大會上還表態“希望力帆的汽車板塊能盡快恢復元氣。”僅兩個月后，力帆便陷入破產重整危機，并被“放棄造車”的傳聞所包圍。力帆是否真的已“無路可走”，而吉利又能否看中力帆，這些問題正成為關注焦點。

傳聞發酵

早在今年6月，吉利收購力帆的傳聞便已出現。該消息顯示，吉利控股計劃向力帆股份的控股股東力帆控股注資，成為后者最大股東。但當時吉利和力帆雙方均否認該傳聞。近日，又有傳聞稱，吉利汽車收購力帆股份已成定局，力帆股份將僅保留摩托車板塊，其余部分由吉利汽車接盤。

傳聞并非空穴來風。今年4月，力帆股份在發布的2019年財報中明確表示，“未來將集中資源發展優勢產業，摩托車產業回歸為公司的主業，通過封閉運行，擴大摩托車、通機產銷量，增強公司造血功能”。這一表態被外界認為力帆股份有意放棄汽車制造業務。

事實上，上述表態的背后是力帆股份巨大的債務壓力。財報顯示，截至 2019 年底，力帆股份已逾期債務高達16.79億元;期后“16 力帆 02” 力帆股份債券本息5.3億萬元違約。根據6月17日力帆股份發布的一則公告顯示，目前該公司涉及訴訟(仲裁)共392件，涉及金額29.06億元。

債務壓力已導致力帆股份陷入破產危機。近日，三線工貿以力帆股份旗下力帆財務不能清償到期債務，明顯缺乏清償能力為由，向法院申請對力帆財務進行重整。如果法院受理申請，力帆股份將存在因重整失敗而被宣告破產的風險。

不僅力帆股份，力帆控股也面臨同樣處境。8月12日，力帆股份發布公告稱，力帆控股司法重整申請被法院裁定受理。法院受理力帆控股的重整申請，可能對力帆股份股權結構等產生影響，力帆控股重整能否成功存在重大不確定性。

據了解，力帆控股共持有力帆股份6.18億股股份，占力帆股份總股本的47.08%。天眼查顯示，力帆控股由股東尹明善、陳巧鳳、尹喜地、尹索微發起成立，最終受益人為尹明善，并通過直接和間接方式持有力帆控股26.5%股份。

造車出局

如果吉利汽車接盤力帆股份的傳聞被坐實，這意味著尹明善持續17年的造車生涯可能由此畫上句號。對于尹明善而言，除放棄力帆汽車，是否真的已別無他法?

目前，雖然力帆股份及力帆控股均面臨司法重整，但司法重整并不意味企業將失去翻身的機會。2019年，遭遇司法重整的汽車經銷商龐大集團就在重整投資人支持下，化解債務危機，并實現扭虧為盈。

不過，汽車行業分析師張翔認為，力帆翻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國內汽車產能嚴重過剩，但整個行業的集中度卻很低。未來，中國汽車行業將迎來大規模兼并重組期，而力帆的產品布局一直很低端，競爭力弱，難以擺脫出局的命運。”他說。

事實上，力帆的困境并非近期才出現，這家車企的自救努力也一直沒有停止。2017年10月，尹明善卸任力帆股份董事長，第二年力帆股份的經營便出現問題，全年扣非凈利潤虧損1.87億元，其中四季度虧損3.39億元。

面對該局面，力帆將改善業績的希望放在新能源汽車上。2018年5月，力帆股份發布公告稱，擬募資最多24.8億元，投資于智能新能源汽車能源站項目、智能新能源汽車16億瓦時鋰電芯項目、新能源SUV車型研發。

但發力新能源汽車并未挽救力帆股份汽車業務的頹勢。2018年，力帆汽車銷量為13.27萬輛，同比下滑23.05%;2019年，力帆汽車銷量為2.56萬輛，同比下滑74.92%，其中新能源汽車銷量同比下滑69.49%;2020年前7個月，力帆汽車銷量僅為1780輛，其中新能源汽車銷量同比下滑57.62%。

銷量持續低迷，力帆股份的業績也日益惡化，營收從2017年的126億元降至2019年的74.5億元。為了維持公司正常運行，力帆股份開始頻頻變賣資產。截至2019年末，力帆股份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資產僅27.44億元，與2018年末相比，縮水近2/3。

“公司目前存在持續虧損、負債較高、乘用車業務下降較大、大額債務逾期、大額資產被凍結、涉及訴訟(仲裁)較多、控股股東流動性短缺、募集資金無法歸還等經營方面的風險，目前尚未形成有效的解決方案。”力帆股份在2019年財報中坦言。

價值幾何

作為一家銷量低迷、債務逾期的車企，外界尤為關注的問題是，力帆股份還有什么價值讓其他車企掏錢接盤。

有消息稱，吉利汽車在接盤力帆股份后，還將獲得力帆股份在重慶地區的一塊鴛鴦地塊，目前該塊地的價值已高達百億元。2018年10月，重慶兩江新區土地儲備整治中心決定收儲力帆鴛鴦地塊，這使力帆股份得到33.15億元的資金。

張翔表示：“現階段吉利正處擴張期，需要不斷地生產新車型，如果收購力帆股份，便可將力帆的工廠和生產線進行改造，這樣做的成本會比建設新工廠更低。同時，吉利主動接盤，能避免力帆直接破產，對于重慶當地政府而言，也是一個樂見其成的事情，有利于吉利加強與重慶的聯系，進一步開拓西南市場。”

不僅土地和工廠，力帆股份所擁有的上市公司“殼資源”也是一筆無形資產。北京商報記者注意到，目前吉利汽車的港股市值處于相對較低位。此前，在披露登陸上交所科創板的計劃時，吉利汽車方面便已表態公司正在努力拓寬境內外的融資渠道。如果能獲得力帆股份的“殼資源”，吉利汽車將直接獲得一個新的境內融資渠道。

除此之外，力帆股份還擁有摩寶支付。資料顯示，摩寶支付是四川省內唯一經中國人民銀行批準設立的，同時擁有互聯網支付、移動支付和跨境支付全國牌照的第三方支付公司。

不過，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認為，對于吉利而言，斥資收購另一家市場表現不佳、債務高企的車企，會給自身帶來很大負擔。而且，力帆的部分造車資產對同為車企的吉利來說，可能價值并不大，畢竟吉利自己建廠也有收益。

北京商報記者 劉洋 濮振宇